【TRPG梗】伪 ▪ 永远的后日谈【7】
久等啦~\(≧▽≦)/~！
27
羽风薰在漆黑的走廊中奔跑着。
经过他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朔间零出入这幢建筑的时间是有规律的。因为这幢建筑无法透进阳光，也没有其他的生物存在，使得羽风薰不能判断时间的流逝，他误以为朔间零出去的时间是白天。还是他几次悄悄尾随朔间零，看着他打开大门走出去的时候，发现无一例外都是夜晚，才最终确认朔间零只有在夜晚才会活动。再联想到这幢建筑透不进一丝阳光的设计，他决定赌一次，赌朔间零只能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活动，赌他白天绝不会走出这幢房子！
即使脚开始发痛，腿酸麻得要抬不起来，空气吸进肺里也如同刀割一般——但是，不能停下，必须要逃跑！一旦被追上就前功尽弃了！只要出了这个大门，只要到有阳光的地方，就是他的胜利！
直到推开大门，冲出去几百米的距离之后，他才如释重负，在灿烂的阳光中脱力地跪坐下来。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见过阳光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感受到阳光的温度了。他回头看向黑馆，朔间零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即使只有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朔间零都没有企图从黑馆中走出一步去把已经脱力的薰抓回来。薰看着他，畅快地笑了起来。
他赌赢了，朔间零无法接触阳光。
他终于冲出了那座漆黑的牢笼重新获得了自由。
28
羽风薰的故事又停下了。
不过这次是因为从别处传来了激烈打斗的声音，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能够安安心心坐下来听故事的时候。三个人交换了意见，最终决定去发生争斗的地方查看一下，毕竟在这个鬼地方，队友越多越安全——不论是从物理，还是从心理的层面。
三人沿着走廊穿进了教学楼，争斗声还没有停止，但是似乎战场从教学楼转移了。阿多尼斯建议直接往发出声音的主战场去，而薰认为不知到底是敌是友，应该先在教学楼观察一下情况作出明确判断后再行动。正在举棋不定之时，一位橘发带着犬形不死物的人偶和有一头张扬的灰发的人偶从教学楼走了过来。
薰在看到灰发人偶的时候，脸色微妙了起来。
“……为什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吗羽风前辈？”
“没什么。”羽风薰生硬地转换了话题，“你的照片。”
“……？”
“就是我们一见面你就给我看的那张照片。那边那个人也在照片上。”
阿多尼斯拿出照片，其中一个人有着飞扬的灰发，金色的的瞳孔，桀骜的神情——正是眼前这位人偶。
“你们挡在这里干什么！要是来妨碍本大爷的就把你们统统咬死！”
“冷静点阿神，他们应该不是敌人。”
“开什么玩笑，经历了刚才那种事，谁都可能是敌人，本大爷才不会轻敌！”
“啊哈哈哈哈阿神好像炸毛的狗！”
“……什、你说谁是狗啊笨蛋明星！”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反而起了内讧。阿多尼斯拉住了似乎是叫“阿神”的人偶，阻止了他朝着似乎是叫“明星”的人偶打一拳的行为。
“打同伴，是不对的。”阿多尼斯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照片伸到“阿神”面前，“有想拜托你确认的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什么照片，莫名其妙，本大爷怎么可……”
看到照片后，“阿神”脸色骤变，死死地盯着照片上最后一个人——那位有着黑色卷发和血一般瞳孔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阿神，阿神？？？你怎么了？！ ”
“他恐怕……发狂了。”薰轻声说。
29
脖子上传来了那人微凉的手的触感。那人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拇指挤压着血管，虎口撑住自己的下巴，强迫他的头抬起。
一般来说脖子这种敏感脆弱的地方是不能够让他人碰触的，毕竟人类的身体就是这么精密而麻烦，一旦出了一点差错就是致命的危险。像这样生命被他人掌控的感觉按理来说应该是让他不能忍受的，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反感的心情，甚至于对于这手掌传来的温度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和安心感。
即使这只手可能会夺去自己的生命。
那人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眼睛因为充血而使得鸽血般的瞳孔更加鲜红，充满了不祥，平时一贯冷静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
虎口的力道压迫着大神晃牙的喉咙，他开始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大脑变得晕晕乎乎，耳朵也传来了类似金属穿刺般的响声。也许是因为缺氧吧，那个人的脸渐渐扭曲了起来，一会拉长，一会缩成一团，晃牙眨了眨眼睛想看得更清楚，感觉到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对方的脸重新清晰了起来。
他在哭。
“求你了，晃牙。快说吧。”他低声说。
一向那么骄傲的他在央求自己。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晃牙感觉心里仿佛被装满了块棱角尖利的石头，堵得自己难受，刺得自己生疼。对方知道自己见不得这样低声下气的他，这太狡猾了，同样的情形下，如果换其他任何一件事大神晃牙都愿意为他去做，包括为他去死。
但是这件事不行。
“我……不能……说……”
晃牙听见自己从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拒绝这个男人。
30
悲哀的感情席卷了晃牙的意识。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一片漆黑冰冷的深海中往下沉沦，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茫茫世界，孑然一身。
到此为止了吗？也许就此沉寂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正当他闭上眼睛这么想着往下沉去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仿佛地震一般猛烈晃动起来，带动着他向上冲去。似乎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呼唤他，但是听不真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世界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还有人关心他，还有人希望他回去。他还不能“到此为止”，他要回去，回到他身边去，他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当晃牙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头正在猛烈地晃动着。
不，不如说他全身都在猛烈地晃动着，而脖子在大力摇动下发出了仿佛要断掉的不妙的声音，明星“阿神、阿神”的呼唤声贯穿了他的耳朵。
熟悉的开场，熟悉的味道。
“白痴明星你给我放手啊！！！本大爷的脖子要被你给摇断了！”
姑且是保证了自己的脖子没有断掉，还和脑袋连在一起。晃牙一边消化着刚刚想起来的记忆碎片，一边站起身来。刚刚那个给自己看了导致自己发狂的照片的那个深色皮肤的人偶好像有点在意自己的状况想要凑过来查看，但是无论如何，经历了刚才的事情，自己现在暂时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更何况按照那张照片的样子来看，那个家伙，还有旁边那个金色头发的家伙，都和记忆中那个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关系很好的样子，安全起见，现在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做法。
……虽然，从那张照片上看来，自己也和那个杀死自己的男人关系很好的样子。而且生前和另外两个人也关系不错，他们也有可能并不是自己的敌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下结论。
晃牙把明星拉到一边说自己的打算，但是明星却好像对那几个人很信任的样子，不打算和他们保持距离。为了说服明星，晃牙不得不把刚刚充满了痛苦的记忆讲给明星听，并告诉明星照片上那个黑发红眼的男人就是生前杀死自己的人。本以为明星这样就会了解并赞同自己的决定，却没想到明星表情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反驳自己。
“不会的。谁都可能，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杀死你的凶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大爷在骗你吗！”
“不……你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明星沉吟了一会，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在我的记忆中阿神你和他们关系都很好……可能比跟我还好。其中关系最好的就是那位黑发红眼的男人——朔间零前辈。在我的印象里，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成为杀死你的凶手……话虽如此，你们末日后发生了什么冲突我也不可能全部知道，所以我目前还是相信阿神你的话，和他们保持距离。不过也不能完全敌视他们……我有预感，我们最终的目的和他们有联系。”
“……知道了。”晃牙嘟囔道。
31
薰就要死了。
明明是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明明就快要成功了，马上薰就会真正地“复活”，不是作为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只能被操纵的“人偶”，而是作为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类”而复活，而一旦这个实验成功，所有的人都会得到救赎。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个自己最意想不到的人叛变了。
晃牙拒绝说出真正的复活方法。
朔间零设想过任何人的叛变，唯独没有考虑过晃牙会背叛自己。
薰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逝去，而晃牙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出能够救回他的方法，无论他如何指责晃牙不顾昔日同伴情谊，指责他在这个关键时节的闭口不谈相当于背叛，晃牙就是咬紧了牙，重复着“我不能说”这四个字。
同伴的生命危机和最信任的人的背叛使得朔间零最后的冷静也消失殆尽。现在他有些出离愤怒了。
明明理智在提醒自己不能也不应该伤害他，他是现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自己最重要的人，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扼住了他的脖子，强迫他低下的头抬起看着自己。他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给了自己，脉搏在自己的手中富有生机地跳动着。
这种掌握他人生命的感觉使得零有些着迷。作为一位死灵法师，操纵生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他能制造出能够活动的“人偶”，却创造不出“生命”。对于生命根源的探寻是每一个死灵法师毕生的追求，可是在充满了变异的怪物和行尸走肉的世界中，根本没有合适的样本供他实验。所以，此时一个如此鲜活的生命气息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一般吸引着他。零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要更加深刻地感受这生命的触感。
就在这时，他看见晃牙流泪了。
也许是悲哀的心情，也许只是单纯的生理性泪水，但这确确实实地使朔间零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他无法停止自己的行为。明明理智在警告着自己快点住手放开晃牙，死灵法师的本能却被晃牙富有生命气息的脉搏所吸引，无法放手。无法控制自身的恐惧和伤害晃牙的愧疚使得朔间零被折磨得发狂。他凑到晃牙耳边，低声请求他说出复活的方法，他想，只要晃牙说了，也许自己就会有足够的毅力松开他的脖子，他就能让自己失控的感情冷静下来……
但是晃牙没有说。
感受到晃牙脉搏停止的那一刻，朔间零笑了。明明内心是那样的悲哀和痛苦，明明脸上还带着没有干的眼泪，却狂笑得无法停止，仿佛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他妄想拯救所有的人，却在刚刚亲手杀死了自己身边的最后一个同伴。
何等讽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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